冷。
我从来没有这么冷过。
眼睛睁不开,但眼前好亮好亮。
(资料图片)
可是,兽死了应该就不会有感觉了吧,为什么我还会觉得冷呢?
最近好像,越来越冷了……
……
命盒的指引还在不断延伸,不过很近了。
为什么这次命盒的指引没有直接给出一只兽的信息,或者一片区域,而是给出一条细长的光束指向某个地方,枫音一直想不明白。
推断出要找的兽在伊斯得埃克只是因为这条光束指的位置很高很高,而在南棱柯,没有一个国家的地理位置比它更高了。
他有种预感,很不好的预感。
“枫音。”
枫天拍了拍枫音的肩膀。
“怎么了?看你心不在焉的。”
枫音轻轻的摇了摇头,耳朵却在不知不觉间耷拉了下来。
“不……没什么……只是有点喘不过气,可能只是有点缺氧的反应吧。”
“你的脸红起来了,很红很红。”
“哥哥!”
枫音的头更低了。
“别太害怕啦,枫音,我知道你很想他。”
“所以我才担心啊!这次无论是没有提示的光线还是这片区域都太奇怪了啊!我只是……我只是担心我……”
“无论你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你的,不然我们就不会一起来了啊。”
“除了璟,因为他要加班,不过他也站在你这边的。”
光线最终停在了一间奇怪的屋子面前。
它的大门是虚掩着的,而门口有很多头骨和药草扎成的装饰,这里应该是伊斯得埃克当地的祭祀屋。
这是当地的一种特有建筑,在皇室的分册下,有些被选出的祭祀会入驻在这些祭祀屋里负责解答神明的疑惑和解决居民大大小小的问题,是一个同时兼职着祭祀场所和居委会的地方。
枫音推开门,年久的门发出了糟糕的声音,就像黑夜中野兽的嘶鸣,而屋内的烛火在一瞬间亮起,倒映在旁边的瓷器和橱窗的玻璃上,就像千万只眼睛注视着这两位来访者。
“这里……”
黯淡的烛火映在枫音的瞳孔上。
心中那台已经停转了很久的留影机忽然发出“咔擦”一声,然后转了起来。
在漆黑一片的环境中,什么征兆也没有。
『“枫音,我来给你占卜一下~”
“你的祭祀能准吗……你哥都不会。”
“我已经看见了,嗯嗯……”
他装作很熟练的样子,店里的那位祭祀看到了都不由得笑出了声。
“我看到了!”
“你看到啥了……”
“我看到枫音要养我一辈子!”
“哈子???”』
他的眼前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在这间店里。
光芒在他的眼中打着转。
他向前跑去,但在触及到地面的那一刻,周围的烛火却在一瞬间熄灭了,只有命盒引出的光线还在笔直地朝着深处。
和预测的一样,这束光芒并没有指向一只兽,而是指向了其他的事物。
这是一个被画在地上,由一些奇特的文字构成的小法阵,只是这些文字不是伊斯得埃克的古语,也不是现在通行的语言,在黑暗中,它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
命盒的指引到这里就停了,它的光线照在法阵中央。
“哥哥,这是什么?”
枫音摩挲着法阵的表面。
“不知道,我看过的书籍里没有这种法阵的记载,但它上面的文字我有见过,是种亡语。”
“亡语是什么?”
“一种跟死亡有关系的文字,有兽说这是地府才通用的语言,所以会用于各种祭祀或埋葬死者,在魔法通用文字的分支中基本被用于死灵魔法,还挺危险的。”
“但命盒指引我们来到这里……”
枫音从枫天递过命盒,放在了法阵中央,但什么事也没发生。
光线依旧照在了法阵中央。
“难道指引着我们要下去吗……”
枫天用力地踩了踩地板,一些清脆的声音在底下回荡。
“的确是中空的……枫音,先把命盒拿起来吧。”
等到枫音把命盒捧起来后,枫天从背后把他抱了起来,带到了空中。
底下的阴影里发出锁链碰撞的声音,然后在
“砰”的一声中,画着法阵的地板在一瞬间破裂成多块碎片,光芒也逐渐黯淡下去,掉到了底下的空间。
但并没有重物落到地上的声音,只有墙壁和碎片不断发生碰撞的声音离这里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下面会是答案吗,哥哥?”
“我不知道,但是现在盲目下去可能会很危险,我们不知道下面等着的会是什么。”
“可似乎也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
因为那条光线没有消失,它的确指向深处,刚刚那个法阵似乎只是一个障眼法。
“我先用探测仪器下去搜查一下?”
“还是我直接下去吧,哥哥。”
他把手中的命盒递到了枫天手里。
“有些事情,仪器也搞不明白的,还是我自己来吧。”
“我毕竟……”
枫音想要说些什么,但那两个字就像钩子一样卡在他的喉咙里,让他很难受。
他最终还是放弃说出那些话了,枫天可能在不经意间已经听过他很多次抱怨了。
“无论怎么样,白令会找到我的,哥哥就在这里等我吧,我们两个都下去了,就没兽能去接赶过来的笙歌萧语了。”
“那你一定要小心。”
“嗯。”
枫音张开翅膀,慢慢地向下移动着。
这个通道似乎没有尽头,尽管枫音已经飞了很久了,但依旧触不到他的底。
周围的环境也很安静,安静的过分,枫音甚至听不见他翅膀扇动的声音。
可光线没有停下。
长期的黑暗生活让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眼前那条笔直的光线似乎也开始变得扭曲,像一条捕食的眼镜蛇一样缠住了他的双脚。
不对,他的脚真的不能动了,似乎有什么很紧的东西缠住了他的身体。
他转不过头,那些东西卡住了他的脖子,他的翅膀也在不知不觉中停下了扇动。
“什么时候……那我现在是怎么……”
在察觉到这一点后,枫音发现自己下落的速度在一瞬间变得很快,下面有什么东西正在加快他的掉落速度,但枫音的翅膀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就像一个累赘插在自己身上。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嘈杂,枫音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快聋了。
自己会摔死,还是传到异世界去?
他还回的来吗?
这是惩罚吗?一种对自己犯下的错的惩罚?
他无法原谅自己,他不能放过自己。
但事已至此,他已经不能停下脚步了。
还有很多兽,他还要带很多兽回来。
他要赎罪,他要拯救过去的自己。
不行,一切不能就这样停止。
枫音不想去思考这些问题,但眼前一片漆黑,周围什么也抓不到,他动不了。
翅膀,翅膀快要断掉了。
风太大了,他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
哥哥,哥哥这时候会想些什么。
我又闯祸了吗……
停下,停下!
但他发不出声音,他听不见自己的惨叫声,全身上下都不受自己的控制。
无法挣扎,无法逃离。
“哥哥……哥哥!”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窜进了他的喉咙,伸进了他的气管,而且还在不断膨胀。
他喘不了气,呼吸的权力在被剥夺。
眼前一切都在打转,一阵阵刺激正在毁坏他的大脑。
直到失去意识之前,他看到底下有一个散发着蓝光的,奇异的事物。
那是一个法阵,和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光芒正对着它的正中心。
当枫音重新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正在枫天的背上。
“怎么了?做了个很长的梦?”
枫天摸了摸他的脸,好让他能稍微清醒一点。
枫音看着周围,这里是他刚刚所处的祭祀屋,只是很亮堂,用的也不是蜡烛点灯,而是很多盏油灯。
不远处坐着一个老头,正在擦拭着店内的瓷器和玻璃。
“呵呵呵,小伙子,我这里可没什么催眠的道具啊,你怎么一下子就睡着了?还把你哥吓了一跳。”
“我们正在想该怎么叫你起床的时候,你就忽然醒了,这就是兄弟间的心灵感应吗~”
枫音回想起刚刚坠入深渊的心理历程,可能正如他们所言,只是场梦吧,也许自己只是真的只是太紧张了。
但他还有两个需要确认的点。
首先是那个法阵。
当枫音重新走到原本放法阵的地方时,法阵的确还在,但是散发着红色的光。
“那个,哥哥,这个法阵之前不是蓝色的吗?怎么变成红色的了?”
枫天似乎并不惊讶于枫音会问出这个问题。
“那个祭祀说这只是个装饰物,放在这里驱邪用的,还可以变换色彩,很厉害吧。”
“可是哥哥你刚刚打碎了它……”
“你又做梦做傻了啊……而且这里的东西都是祭祀用的,还记得你上次——”
“啊哥哥别曝黑历史了,我知道我知道了……”
“那命盒呢?”
“在这里啊。”
枫天把命盒递到枫音眼前。
那束光芒已经不再指向这家店了,而是直直地指向了另一个地方。
“我刚刚已经和这位祭祀到后台看过了,只不过在踏进这里的瞬间,光束瞬间转了个方向,想等你醒了再继续赶路的。”
“看你睡得很熟,所以就没有吵醒你的这场梦,最近也的确是辛苦你了。”
枫天摸了摸枫音的头。
枫音的确已经失眠了很多天,自从知道下一个要去的地方是伊斯得埃克后,他一直睡不安稳,常常在半夜把枫天踢下床,或者是旁边的晨雾,又或者是晨雾旁边的峡鸣,又或者……
“好啦哥哥,我没事,我们还是先干去下一个地方吧。”
……
……
……
“笙歌怎么了?电话里讲了什么不好的内容吗?你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
“我们有麻烦了萧语,赶紧联络晨雾他们!”
“别急别急,我现在拿出设备,到底出什么事了?”
“枫音出事了!”
“?!”
写在后面:
本篇文章世界观属于艾德维斯。
本篇作者为枫音。
本篇为番外篇。
品牌